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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土,忽然身体一阵失重,天空缓慢地旋转了一下。完蛋,如果食人魔就在这里参观他的过往战绩的话……倒下去之前,他飞快地思考着这种可能性。驱车前往医院的途中,宋弄墨得到了一系列关于白千湾的消息。“昨天他不是去了一趟7.22凶杀案死者家通灵了吗?今天早晨出门之后,他在‘食人魔’的所有犯案地点都驻足观望了一段时间,顺序是四、一、二、三,最后停留的地方是第三起案件的屠宰场对面,不知缘故地昏倒在地,医生说是因为贫血和低血糖,哦对了,因为摔倒他手臂骨折了一处。”“他应该是把TXT文档彻底删除了,完全没有办法通过数据恢复的那种。白千湾在这方面好像很擅长啊……”“根据陈太太的说法,的确有一个TXT文档。问到这里的时候,她显得有些犹豫。她的说法和白千湾有出入。她说对方留下的文字是‘食人族的rou好吃吗’。”门外的护士摸了摸发卡:“病人醒过一次之后又睡着了,好像很累似的。”“有人来访过吗?”“没有。”了解了白千湾的大致情况之后,宋弄墨进了病房。床上的青年沉睡着,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变本加厉,眉心微微颦起,好像做了不好的梦。宋弄墨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,手机设了静音。白千湾长了一张漂亮又没有攻击性的面孔,睡着的时候更是脆弱苍白,完全不能与他卷入的恐怖杀人案联系起来。看着他的睡颜,宋弄墨隐约想起了白千湾高中时代的模样,大部分时间都缩在教室里埋首写作业,羔羊似的露出一截后颈,笑起来羞赧又恬静。没想到几年之后,白千湾忽然变成了住在鬼屋的年轻通灵师,神秘的程度简直无以复加。宋弄墨缺乏与他独处的机会,两人之间又有调查与被调查关系的阻隔。否则他早就问出口了,关于白千湾高中退学之后的生活,他有很多疑问。这时,白千湾醒了。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,片刻之后,他忽然张开了眼睛。刚刚才想起来,这是一家私人医院,收费极其昂贵,他已经闻见钞票燃烧的焦臭,为什么明明已经是百万富翁,却制止不住这种花钱的心痛呢?他的视线渐渐聚焦,眼前的护士……不是护士啊!这里怎么会有宋弄墨?因为病房里开着暖气,室温比外边高得多,宋弄墨上身只有一件黑色T恤,露出的半截手臂有力而结实。白千湾脑海中警铃声和饥饿感在一起尖叫,他混乱一片,眼神飘忽。“喝水吗?”这双诱惑的手端着一个纸杯靠近了。他有点不好意思:“谢谢。”窗外已经是傍晚了,夕阳很暗,路边的街灯亮了起来。病房里还坐着另一个男人,面孔陌生,大概也是宋弄墨的同事。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送我来的好像是另一个警察,”白千湾疑惑说,“什么情况?”“听他说了这件事之后,我们才过来的。”他点头:“这样啊?那你们是来——”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反应,但白千湾心里已经在打鼓了。宋弄墨来找他必然有什么缘故,比如,他的电脑。“TXT文档不能恢复了。”宋弄墨果然提到了这件事。“我习惯彻底删除。”白千湾说。面对这种古怪的狡辩,宋弄墨的反应很平静,只是又抛出一个问题:“可是,陈女士的说法与你的不同。”“什么说法?”白千湾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——怪不得宋弄墨找上门来了。“为什么要隐瞒,”宋弄墨静静地看着他,眼睛好像墨一样黑,“不能说吗?‘食人族的rou’,谁是食人族?”“我不知道,”白千湾飞快地答道,“真的。”“她的留言是给谁看的?”宋弄墨的声音很轻,像一片羽毛拂在他身上。另一个人也微笑地看着他。他的脸色白了几分,胃好像被自己忽然提了起来,隐隐作痛。不妙啊,这种情况——“我不知道。”“‘好想吃人rou啊’,”另一位刑警继续提问,“这是真的吗?”原本的镇定倏然打破,白千湾茶色的眼睛写满了惊诧:“什么意思?”“你在九年前发的微博,还有‘想吃人rou’。”“我发过吗?”他迷茫疑惑的表情仿佛说的是真话。良久之后,病房里的空气好像变质了,气温变得又热又冷,白千湾脖子上的伤痕忽地痒了起来,是因为冷汗正在害怕地渗透着。宋弄墨仍是春风般轻快的口吻:“发过的。”白千湾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,手脚僵硬。他怀疑对方下一秒就要出示逮捕令了:“你怀疑我是食人魔吗?我没有。”拜托,他明明才是被食人魔威胁的盘中餐!搞了半天,他反倒把自己给弄进去了……万一被误解顶了真正食人魔的罪,那可就麻烦了。【他说的食人族是我,可我没有吃那些人啊。】这种话说出来的话,感觉更糟糕了。叮铃。一声铃声忽然在宋弄墨手里响了起来。他瞥了呆滞的白千湾一眼,接了电话:“喂?”几秒之后,他的神情倏忽平静了起来。第12章第12章12“刚刚在白千湾电脑里发现了电脑摄像头录下的视频,刚好是9.27案发时间内的。他有不在场证明。似乎是因为摄像头程序自动开启了,整整录了一个晚上。好啦,估计暂时不用带他回警局审问了,不过还得继续观察他——喂?你有在听吗?”“有,了解了。”宋弄墨挂了电话。白千湾紧张兮兮的模样好像受惊的兔子。神秘又狡黠的白色野兔,从来无人知晓他躲在哪个洞窟。然而,他不是9.27案件的凶手。宋弄墨和同事对视了一眼,两人到病房外交谈。确认了消息无误之后,对方先回了警局。他回到病房,望向了如坐针毡的白千湾:“没事了,你继续休息吧。”“什么?”白千湾紧绷的神经有了崩断的脆响。像是有人把刀子挂在头顶上,叫他寝食难安了一阵子,现在却突然说是个玩笑。接着,他又听见宋弄墨倘然自若地解释:“刚才的事情很抱歉,不好意思。”“……”靠。怎么感觉差点被诈了!幸好没说出来。白千湾按着胸口喘气,脸上浮起一层姗姗来迟的血色:“你吓死我了。”“我不是,我真的不是食人魔,”他长长地叹气,有种大难不死的错觉,“我不会吃他们的rou的。”“嗯?”宋弄墨重新被他的用词吸引了,他的黑眸抬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