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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来的时候,我很小心,但还是惊动了他。他迷迷糊糊地问:“几点了。”“还早,接着睡吧。”我亲了亲他,“我走了。乖乖在家,不许胡来。”“爸爸。”“嗯?”“要记得想我。”我微笑,“我会。”我没有敷衍他,我的确在那段时间里非常非常地想他。不在他身边的日子是难熬的。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打电话给他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好象从来也没有说过这么多话。隔了条电话线,有些话反倒好象容易说出口。他和我聊新的学期,报怨一开学就有的作业,教授如同催眠曲一样的无聊讲演,极其琐屑地讲来,却丝毫不觉得无聊。放下电话,总是有一种失落的感觉。躺在临时公寓的床上,床空空的,怀里好象少了些什么,有时睡得迷糊,一把搂上去,一个空,猛然惊醒,才发现习惯,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。奇怪的是我几乎不曾想过聆韵,这让我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情退化到什么地步。一周一次,我的电脑提醒我象尽义务一样打个电话给她,除此之外,好象再没有想过她。每次打电话,她欣喜地接起来,挂之前,她会很害羞地说“我爱你。”我发现自己很难回应这样的言语,我从未对人说过这样的话。我很不想说谎,但对方期待地等着我的回答而不肯挂断,我只好敷衍的用英文回答了一句“ILOVEU”。我本想直接对她坦白,但是在电话上说分手是很残酷而卑鄙的。陶陶在我出差的最后几天有些反常,经常打电话找不到人。我反正要回来了,回来再说。隐隐中,有什么事情让我不安着。但是回家的喜悦冲淡了这种情绪。想要拥抱他,想要触摸他,想到再次把那个美丽的男孩抱在怀里。我想好了,这一次我一定要对他说出我的感觉,被嘲笑也罢,我一定要守住他。我的飞机到早了,候机的大厅里空荡荡的,所以我一眼看到已经到了的陶陶。他一个人靠在等候的玻璃门外,似乎在想着什么,没有意识到飞机已经到了。午后的阳光从侯机室的天窗打在他身上,他看起来纯净得象个被天堂的光芒照耀的天使。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手歌:“有没有不想回家的水手,有没有久别重逢的眼眸,有没有人高诉过你,这条回家的路不好走。有没有迎接你的双手,有没有久别重逢的眼眸,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漂泊的岁月,你用了多久……”我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,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。我冲过去,紧紧地抱住他,仿佛要将他揉进我的身体。我对他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他有点害羞的拉着我的手,轻轻地说:“爸爸你好热情,陶陶都有点不习惯呢。”我故意脸一板:“难道你说我是冷感的老头子吗?”他抿着嘴笑,故意不说话。我假装生气的挠他的痒痒,果然让他大声求饶。我抱住他的腰,在他耳边吃吃地笑着说:“回家我会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热情。”他羞红了脸。我们取了行李,一路开回去的路上,有说有笑。一进家门,我便迫不及待地把他压在门上,亲吻他的耳根。他半推半旧地说:“爸爸真是猴急啊。”这个时候手机响了。他一边抗拒我的啃咬,一边听电话。不时说着:“嗯,好。就来。”然后他收了线,说得准备出门。我很不甘愿的说:“什幺事非得这会儿走,我才回来。”他很轻描淡写地说:“噢,爸爸,我还没告你,我结婚了。”11、门“我结婚了。”他说。说得那样得轻松。是该气愤还是失望,是该感觉背叛,还是伤心,我不知道,所有的情绪直接涌进大脑,麻木了所有的知觉,我楞楞地站在那里,仿佛他的话我没听懂。花了很久时间,我终于消化了那几个字,我问:“结婚了,还是要结婚了?”“结婚了,三天前。”是吗?已经发生的事,所以连问为什么的必要都没有了吧。其实他不必如此防备我的,对于他已经做出的决定,即使平日里再霸道,我也无法左右,这是个现实而自由的世界。我觉得我突然从世界的屋脊掉进了万丈的深坑,胃空空地悬荡着。没有说话,我默默地将行李拿进屋。他追上来,叫了一声:“爸爸。”我没有回头看他,自顾将脏衣服从包里取出来,倒在洗衣筐里。“什么事?”“爸爸在生气吗?都不说话。”到了这个地步,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。难道我还能试图挽回什么。我愤怒起来,他希望怎样,哭着求他吗?还是糊涂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