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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尘一愣,脱口而出,“不是你自个有骨气,头也不回地跳湖了吗?”萧燃闻言,意味深长地瞥了女人一眼。沈未凉单脚踩在罗衾之上,提高了声音喝他,“谁跳湖了?分明有人偷袭了我。”梁燕尘睁大双眼,无辜道,“我……这真不是我!虽说我断了双腿与你有干系,可我后来也找高申报了仇,此番冤家路窄,我只不过想羞辱你一二罢了!”听见高申的名字,女人眼眸一暗。她知道梁燕尘没有说谎,前世许怀衣确实打断了高申的双腿给他赔罪,甚至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。萧燃在一旁立着,突然瞧见沈未凉面上晦暗,像是蒙了层土色似的,遂漫不经心拨弄着水晶珠帘发问,“李伦甫失踪,你又恰好去了李宅找芝宜的麻烦,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,是你抓走了李探花?”梁燕尘被男人那双陡生煞气的眼眸盯得背后发凉,连连否认,“我与那李伦甫无冤无仇,我抓他做甚!”沈未凉俯了些身子,“那你怎会去李宅?又怎知道我会去?”梁燕尘一噎,神色闪躲,紧抿着嘴不肯作答。没等沈未凉威胁一二,就听见水晶珠帘被扯断的声音,伴随着大把大把的水晶珠子摔砸在地上,噼里啪啦发出一串声响。罪魁祸首萧燃面容暴躁,怒气渐生。他大步走到女人身后,屈身将沈未凉圈在怀中,抬掌却是握住了她抓着弯刀的手,而后狠狠向下一按。梁燕尘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一声惨烈的不亚于杀猪般的嚎叫,下一秒又被萧燃随手塞了个绣花红绸软枕进嘴巴里。嚎叫声戛然而止。男人一套动作又快又狠,不带半点犹豫,看得沈未凉略微傻了眼。所谓雷厉风行,说得就是这般吧。沈未凉颤巍巍在萧燃手掌里收回些弯刀,无视掉梁燕尘脖子上一道显眼的血痕,看上去好声好气道,“你也知道咱们摄政王是个急性子,你若还不肯老实交代,下一次恐怕就不会只是割破层皮这么简单了。”梁燕尘嘴里咬着软枕,支支吾吾仿佛在求着饶。女人在萧燃的默许之下抽走他口中的枕头,看见梁燕尘疼的两眼泛泪花,一五一十地开口,“是,是舍妹告诉我,你会去李宅的。也是她怂恿我,说是摄政王带兵平叛去了,此刻找你麻烦再合适不过。”原来是梁云妆在背后捣鬼。沈未凉思忖道,“可她是如何知道我要去李宅的?那暗中想要谋害我的人,会不会也是梁云妆?”萧燃挑眉问,“你对她做了什么事儿,遭人惦记了?”女人叹了口气,想不明白似的怅然答,“不过是前阵子在御路桥上救了她一命罢了。”听出沈未凉语气中的哀怨,萧燃恶劣之余还带了些幸灾乐祸,毫不留情地嘲讽道,“还真是,冤大头。”沈未凉倒是处之泰然,这种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,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。女人冷静地细想一二,捏紧了弯刀逼问,“听闻梁大人看中了李伦甫的才学,想要将令妹嫁给他,甚至还邀请到府上做客,你可知其中内情?”梁燕尘眼见着弯刀离自己又近了几分,脖颈处的肌肤更是一阵冰一阵热,伤口火辣辣地疼。遂苦着脸回忆,“李伦甫我确实在府上见过,还一起喝了顿酒……除此之外……哦对了!”梁燕尘突然想起什么,脸色古怪,“李伦甫其人,可能是个疯子。他酒醉后居然说自己死过一回又复活了,最离谱的是他还在出事儿之前预料到了摄政王会自请去乌幡平叛……”萧燃明显感到女人被自己握着的手微微一颤。他抬脚踢了踢床榻上口若悬河的男子,戏谑道,“梁公子这么能编,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。”梁燕尘被男人吓得一哆嗦,抖抖索索闭上嘴巴,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。沈未凉回过神来,见他倒不像在说谎,遂开口,“王爷,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吧。”萧燃颔首,恶狠狠瞪着梁燕尘警告道,“今日之事,你若胆敢说出去一个字,本王便砍了你两条胳膊,叫你做个真正的废人。”梁燕尘显然气得不轻,面色微微发白,揪着被衾恨的牙根痒痒。临出门了,沈未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脚步一顿,又折回屋里,笑眯眯冲梁燕尘嘱咐,“方才你的那些个侍妾们,若被我查到其中有良家妇女是遭你□□而强纳进府的,三日之内放她们走。否则,摄政王一样会卸了你的胳膊,让你变成什么都干不了的废人。”梁燕尘几欲昏厥,咬牙切齿,“你……你别欺人太甚了!”话音未落,沈未凉就抄起红绸软枕劈头砸到他的脸上,“这是警告,不是商量。放不放人,你自个选。”梁燕尘被突然的袭击砸的眼冒金星,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,瞧见立在门口的男人眼生戾气,他抬手不知掷了什么,屋内两盏高脚烛台一下被熄灭掉,除了门外倾泻进来的月光外,一室漆黑。听见二人脚步声渐行渐远,梁燕尘躺在黑暗中面容憎恶且可怖。奇耻大辱,他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☆、归来IV梁云妆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,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。春熙候在院里,上前冲自家小姐道,“相爷方才唤您过去。”少女瞧着心情颇好的样子,唇角弯弯,噙着柔媚的笑,闻言颔首,脚步轻盈着朝祖父那儿走去。梁相正在屋里摆着棋,自个同自个对弈。看见梁云妆推门入内,抚着长须笑道,“妆儿今日很是愉悦?”少女在老人身侧落了座,眉眼带笑,“祖父吩咐妆儿打听的事情,都已办妥了。能为祖父分忧,妆儿自然愉快。”梁相闻言,哈哈大笑起来,“你这小丫头,怕是想到法子嫁给萧燃那浑小子了吧。”梁云妆面上娇羞,撅着嘴故作生气,“祖父您又取笑我!这话若是让爹爹听见了,还不得打断妆儿的腿。”梁相抿了口茶,语气平淡,“你爹他太过迂直,不够圆滑。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若想真正扳倒摄政王,不一定非要杀了他,也可以将他变成自己人。也罢,说说看李伦甫的事儿吧,都打听出来什么了?”梁云妆压低了嗓音,“那李伦甫确实是有些古怪,他说自个死而复生了,且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一些事情。”梁相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,听见少女又继续道,“按照他先前酒后吐露的醉言,沈未凉去李宅和摄政王自请乌幡平叛这两桩事儿,他可都说中了。”老者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精芒,“老夫虽不信鬼神之说,却也无法解释这等离奇之事。不过若是那李探花能够为我等所用,也不失为一件天大的好事。”梁云妆掩唇,笑意从眼里透出,“祖父说